tocaya

一般路过同人铝

〖安雷〗Stronger

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 辛苦啊!✨✨(捶背

llllllllllllll:

《Stranger》


是给 @可吸引轻小物体 的生贺。


祝my渡小姐生日快乐~♡


私设,校园背景下的学生安雷。全文一共13K。


写了一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一个人一见钟情了的男孩子☆。



〖一〗


等雷狮想起要回家的时候,正在学校的篮球场上,此刻距离他家教的到来还有不足半个小时,而汗津津的男生正玩得起劲。


烈日下的男孩子穿着黑色的运动T恤,下摆被他撩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然后他记得要走了,就和朋友潦草的道别后飞快的往校门口赶。他的自行车停在几辆随意摆放的自行车中间,连锁都没有上,跑过去直接可以骑。雷狮将车从阴影处推出来,在盛夏的阳光里眯了眯眼睛。


他的身上都是汗,骑车的时候就被身边的风吹得很凉快,他喜欢这样的凉快,所以一出校门到大街上就骑的越来越起劲。骑过两个街道,下一个路口正好是红灯,他一按刹车猛地停住,一脚踩在地上作支撑,随手拿出搁在自行车前面的背包旁被烤热的汽水灌了几口。


到自己所住的小区的时候才过去十五分钟,雷狮心情不错,想着还有时间随意冲个澡再换身衣服,进大门后又在小区里面骑的飞快。他的影子路过烈日下被晒的发亮的瓷砖,表面淌着流光的人工湖和树下的阴影,再稳稳的停在自家那栋的楼下。然后他麻利的给自行车上了锁,抄起包就往里面赶。电梯十分给面子的在一楼侯着,雷狮哼着歌,几乎都快要忘记了接下来他还要上连续两个小时的数学课,已经在想今晚要和他的狐朋狗友一起去哪里玩了。


这个家教是他的母亲帮他找的,能力自然是不差的,看起来很年轻,其实资历已经十分的丰富。尽管请家教这件事雷狮自认为不需要,但是也为了省去无聊的说教而答应了下来。反正整个暑假也只有那两个小时的数学课,其他时间他都能够名正言顺的玩。而且他已经和这个家教相处过几节课了,对方对自己的放荡不羁也相对包容,那就勉强足够了。


雷狮哼着不着调的曲,吊儿郎当的开了家门,不出意外的没有人。他的父母平时工作忙,在家的时间也不多,假期也没好到哪里去,所以基本上雷狮都是一个人在家,反正没人管他他还乐的自在。一进家雷狮就把没什么东西的包甩到了门前,脱掉了被汗水尽数浸湿的T恤,然后光着脚快速的找了换洗衣裤就进了卫生间开始冲澡。


等他搞好后边拿着浸水后变软的毛巾擦着头发边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家教还没有来,雷狮一看客厅的钟,上面显示离上课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了。这个老师迟到的现象可实在少见,雷狮笑了笑,想着等一会要怎么去挪愉那位家教。


又大约过了几分钟,门外响起节制的敲门声,雷狮从沙发上起来去开门,看到自己的家教微喘着气,身上还带着夏日里的热气。雷狮看着他进门,自顾自的换鞋,忍不住调侃了一句为人师表,带头迟到是要怎样。家教推了推眼镜,说了声抱歉。


“不好意思,和上一个学生讨论问题花的时间久了些。”


已经换好鞋后的家教自觉的往雷狮家的书房走,雷狮走在他后面。


“哇,那么好学啊。”


“嗯,人家哪里像你……”家教稍微顿了一下,“说起来,他还是跟你一个学校的呢。”


“哦。”雷狮对这个好学的学生并不不感兴趣。


他肩膀上还挂着毛巾,其中一个边角在一点一点的滴水。他的家教看了一眼,问雷狮之前是不是去玩了,雷狮大方的承认了,说自己和朋友约了打球,并且表示如果不是他这该死的数学课他还能再打久一点。


“我正玩得起劲呢,突然想起来还有一门没什么用的数学课要上,火急火燎的就赶回来咯。”雷狮一笑,“谁知道我这个数学老师居然还迟到了。”


家教干咳了一声:“啊……我都解释了是有原因的嘛。”


他们走到书房坐下,家教拿出包里的练习,问雷狮有没有准备草稿纸和笔。雷狮懒洋洋的坐在家教的一边,随手将放在他左手边的草稿纸和笔轻甩在桌子上。家教见状就翻开了面前的练习,突然愣了一下。


“哎呀,拿错书了。”


“什么鬼?!”雷狮问道。


家教的神情严肃了一会,说这是他上一个学生的书。雷狮一挑眉,马上回了句他才不会帮这个傻冒去送书的。家教也没想多久,就恢复了平和的表情。


“不过也没关系吧,那孩子懂事的很,作业什么的肯定也能想办法。”


雷狮讶异:“您就那么相信他啊?!”


家教瞥了他一眼:“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么不靠谱?那个学生又聪明又懂事,比你省心多了。”


这样的话雷狮从小听到大,完全不把这个不放在心上,就笑嘻嘻的说我这种不懂事的还没迟到过呢。家教被他弄的无语,赶紧开始了教学。


雷狮长的好看,性格恶劣,鬼点子一天比一天多,总是变着路子挑衅一开始对他寄予重望的家长和老师。他两个哥哥也总是被他气的牙痒,奈何在某些方面真的比不赢人家,只能愤恨的被压榨剥削。家教尽管教学经验比较丰富,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聪明又恶劣的学生,一开始是真惊讶,不过好几轮下来后他就稍微习惯了。


这节课他准备复习一下昨天的内容,再看情况上些新课。但是这位爷只是把昨天的作业一摊,上面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于是家教强迫自己深呼吸,再平静的看向雷狮,说你先写完这两页吧。


“别啊。”雷狮翘着凳子,“没什么好写的,就那些现成的套路,老师别耽误时间了,你可是迟到了十多分钟啊,快讲新课吧。”


家教在心里叹气,离抓狂的边缘就那么点远,表面上却波澜不惊的点了点头,拿了草稿纸就开始讲新课。


其实雷狮认真起来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讲完新内容后家教让雷狮去做题。雷狮进入了些状态,架着一副买来玩的平光镜低头开写。这是这两个小时里难得的安静。空调机运作的声音被放大,室内温度很低所以肌肤暂时感受不到窗外如此刺眼的阳光下的温度。雷狮还挂着背心,也一点都不觉得冷。


家教抿了一口自己带的可乐,稍微有些放松坐姿的靠在椅背上。他想起和雷狮同校还同级的那个男生。就是他非常喜欢的那个课排在雷狮前面的学生,很聪明也很懂礼貌,是和雷狮完全不同的性格。每次去给那位学生上课的时候,男生总会先一步给他到好温水,有时则是果汁;而每次下课后男生都会送他到门口,再礼貌的道别。哪像这个人……家教瞄了一眼正在认真攻题的雷狮,心里又叹了一声。


“听说你们学校开学后还要入学考。”过了一会,家教看雷狮写的差不多了,就开口问了问。


雷狮眼神还落在题目上,含糊不清的回了一句;“每次都有啊,又没什么意义。”


“据说是要算到高三的分班,你也要看下书啊。”


写完笔下的最后一个步骤,雷狮转了一下笔,看向家教的时候又是熟悉的假笑。把作业递过去的时候他随口问了一句。


“上一个学生跟你说的?”


“嗯。人家学习可努力了,每次开始都很重视。又很尊重老师,哪和你……”


觉得自己有些不合时宜小心眼的老师自觉的小了声音,后面的话基本上是模模糊糊的几个音节。雷狮觉得这是自己这段时间的作弄成效,开怀的笑了笑。


“那货到底是谁啊,老师你那么爱他。”


“什么什么爱他。”


提到那个学生的时候,家教正好看完雷狮做出来的这道题,除去一些细节,解题思路没有丝毫错误。他点了点头,突然觉得雷狮这人吧皮是皮了点,但总归还是很聪明的。雷狮见到家教这样,有些得意的一挑眉。


“他也能在第一次学的时候写出这个?”雷狮指了指题目的最左边,上面标识着这是前几年的高考题。


家教条件反射的要回答他,只是话音还没出来就变了语句。


“你自己看吧。”


家教把误拿来的练习翻开,刷刷的翻了几页,正好是他们新学的内容,也是雷狮所写的题目的版面,却和他的完全不一样。这一页上的题目基本全写完了,也只有一两个选择题用红笔划了原有的选项在一旁写下了正确的字母。大部分的空白则是运算笔记。而雷狮刚刚写完的那道题,这本书的主人也是完美算出,在上面划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红勾。


“这么认真?他是女孩子吧。”


雷狮稍微有些语塞,他把练习一下子拿到自己这边,还没仔细看,第一印象就是觉得这个人的字是真的写的好看。工工整整的,写了那么多笔记都不显的凌乱。家教莫名觉得自己扳回一局,心情顿时舒畅,用手指敲了敲作业的右上角。


“怎么样,人家不仅写出来了,还写的很工整呢。”


雷狮看着这些字,还有运算符号,突然将作业本一下翻到了最前面。这个老实的好学生真的在作业的第一页上认认真真的写了自己的名字,甚至下面还写了班级和学校。


他看着那个名字,轻轻的念出声。


“安,迷,修……?”


之后便没有了后文。家教看他这样,就问了句:“你认识啊?”


雷狮看着这个名字,突然笑了出来。当然不认识,但是不认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安迷修是他们这这届的学生会主席,这届的活动基本上都是他主持安排的,而雷狮班上正好有一位学生会的副主席,基本上课间或者晚自习隔三差五的就能看到那个把校服穿的规规矩矩的主席站在他们班的班门口,礼貌的对里面的同学说你好,麻烦叫一下你们班的凯利同学。一来二次想不记住都难。


但是不仅仅是这个。安迷修,雷狮盯着这个名字,他们几乎没什么交集,不是同学,没说过话,但是自己就是觉得对这个人熟悉的很。


总觉得自己在哪都可以看到他。


他也没想好久,视线里突然漏进窗外的光线,在他眼前的名字上落下一道金灿灿的线条。他立刻回神:“不认识不认识,老师你快讲课,到点了别拖堂我还要出去玩呢。”




〖二〗


有些人,并不是自己要刻意去留意才能够注意到的。


上学日的时候,雷狮也有一个差不多的出门时间。他的早饭大多数都是在家里吃的,阿姨会早早的做好放在餐厅。出门后他要是不搭车或者骑自行车,会在去学校的第一个路口停下来等红绿灯。那时是高峰期,等待红绿灯的时候他总能看到一个少年的背影。那个少年穿着和他一样的校服,天气好的时候喜欢里面穿衬衫,脖颈那块的领子被理的一丝不苟。书包是灰色的,log印在了左下角。他知道那个人就是他们这届的学生会主席。有时就对着这个背影走神,什么都不想,等着人潮开始涌动的时候收回视线,再自己走自己的。


雷狮还知道,冬天的时候,这个和自己同校的人总是把自己裹的很严实,宛若老年人。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畏寒,但是每到冬天或者天气转凉的时候那个人都会穿的很多。天冷的时候雷狮会戴黑色的棉制口罩,他被那个臃肿到滑稽的身影惊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笑。雷狮有几次看到了都很想去肆意嘲讽一番,只有在回神后才记起自己与这个人不熟。


他们走过那条马路,接下来去学校的路有两条。雷狮习惯走较远的那一路,他转弯前都会下意识往后瞥一眼,正好看到那个规矩的学生会主席往和自己不同的路拐去,然后他就继续自己走。如果是在春夏那样明媚的早晨里,空气中泛着薄薄的凉意,而雷狮心情大好的情况下,他也会往那条自己不常去的路走一走。这个时候他有时会走在正经的主席身后,耳机里放着歌,而他的视线也在周围乱扫,扫来扫去余光中都有一道挺直的背脊。


他一直觉得这个人真的很神奇,‘安迷修’这个名字早就不知道是从什么样的渠道下知道的了。班上的女同学有喜欢他的,大课间时站在队伍里面看到查人数的主席会情不自禁的扯自己朋友的衣角说,看呐看呐,那是安迷修。又或者是班上那个他认为完全就是一个魔女的副会长,他和她做过半学期的同桌,一天到晚都有事情的大忙人在干活的时候有时会用恶狠狠的声音说安迷修你就给我等着吧。甚至上个学期开学他们学校发奖学金,他年级第四的那次,身边的年级第五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安迷修。他们是领一样的奖,按照名次排安迷修站在他后面,后面又要按照班级拍安迷修又站在他的前面,那时雷狮就知道这个人是他隔壁班的了。领奖的时候雷狮头巾都没摘,随随便便拿了奖学金连拍照的笑都懒得挤出来,但是他鬼使神差的在接过校领导递给他的小信封时用余光看了看安迷修,那个人大概笑得很真诚,正弯着腰恭敬地接过副校长递给他的东西,当时雷狮心里还有着少许莫名的鄙视。拍照的时候因为主席台位置有限大家都站的很近,安迷修就在雷狮左边,手臂几乎就要贴着手臂,雷狮想这大概是他们最近的一次,只是因为互相不认识,连招呼都不能打。


一年一共分四个季节,四个季节又能分作几个小时节,看起来一整年真的很长。只是高中生的时间算以一周为单位,一轮一轮没啥变化的过,就这么一个月两个月的过去了,而雷狮注意到安迷修的次数也没有规律的在叠加。


一二月份的时间还是冬季,天气是诡异的寒冷。有一次下雪,学校里的几条路上都冻了冰,完全没有办法正常行走。学校为了安全在这些路上都铺了一条红毯,那天还推迟了一个多小时上课。一时间走在路上的学生煞是风光,也有许多为了好玩的会故意走旁边那很滑的冰面,大多数结局都不怎么美丽。雷狮那天早上看到了雪,本身心情就是大好,再看到学校那审美怪异的红毯更是兴奋。卡米尔在一边冷静的劝着他走路注意安全,他回了一个根本没有任何卵用的笑,然后开始抓住身边另一个同学的手臂开始在冰上走。那位同学叫佩利,是个192的金毛,本来也是身强力壮的那种,却被雷狮拖累的路都走不稳。雷狮也就觉得好玩,冰上没有摩擦力,真的是寸步难行,他踩着昂贵的鞋子一点一点在冰面上摩擦,半天也动不了几厘米,最后还是让佩利拖着他走。没闹好远他就觉得这样有点傻气,放肆笑了几声就赶紧踩到毯子上,拍拍裤子像正常人那样的走。他们其实一同走的有四个人,其中两个人和雷狮不同班,走着走着就走在了雷狮的后面,卡米尔读高一,在某个拐角就和雷狮到了别。


后面雷狮就一个人不急不慢的往教学楼走,他漫无目的的看着周围花坛全都被染了一层白色的雪,雪粒之下的枝叶上都结了一层冰,暗沉下去的绿色都被包裹在了冰里,让他想到了谁的瞳色。突然前面有一声尖叫,他下意识的看过去。是一个长头发的女生,好像刚刚为了好玩也在冰面上走,却也不出意料的差点滑倒。但她到底没有真正得摔到地上,因为在她失去平衡的那一刻有人托起了她的手臂,她吓了好一会才回神。帮助她的人正带着一个笑容看着她,绿色的眼睛里是泛滥的温柔和绅士。而雷狮看到的正好是安迷修在女生快要摔到前托住那女孩的那一幕,之后他看着在安迷修的搀扶下女生变扭的踩到了红毯上,站稳的那一刻安迷修就松开了手。其实他们隔着好些距离,但是雷狮就是听到了安迷修笑着跟那个女生说,下次一定要注意安全,像你这样美丽可爱的小姐摔跤了可是会让人心疼的。女生则是双手抓着书包的下摆有些慌张的道谢。雷狮看完这个场面,还没来得及在心里讽刺些什么又或者是干脆不屑一顾的走过他们,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在想刚刚自己也是在做和女生一样幼稚的事情。突然想到这点的雷狮莫名的感到了一丝愤怒,夹杂着他不愿意承认的羞耻。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站在原地,又为刚刚自己莫名其妙的第一反应心情复杂了一会。视线里的男生已经走了一段距离了。雷狮边开始走边活动了一下脖颈,听见了咔咔的响声。他走的很快,不久就走到了那个女生的前面,路过那个女生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道小声的嘀咕:…长的那么帅……怎么说话有点恶心呢……


他们是隔壁班,课间的时候雷狮不是在睡觉就是在走廊上吹风晒太阳,尽管冬天里的阳光徒有其表,没有什么温度。有一次雷狮正在晒太阳,突然反手将一个想要从背后偷袭自己的同学的脑袋夹到手臂之下,他曲着的手臂扣着那人的脖子,嬉笑的问你服不服啊。那个人还在甩着双臂垂死挣扎,雷狮现实低着头看着同学这挣扎的蠢样大笑出声,他和同学打闹了一番,时而发出几声不文雅的喊叫。然后他笑着抬起头,视线突然停在隔壁班的走廊上。安迷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站在那里,他手里拿着一本资料,摊在左手的掌心上,另一只手抓着书页,认真的在看。阳光很稀薄,却铺满了安迷修所看的书面,雷狮看了一会这个安静的学生会主席,觉得这个人真像一株需要进行光合作用的植物。他走了神,手臂上却下意识的用了力。他还未察觉到手底下同学的挣扎幅度越来越大,这边的动作就先引起了还在看书的安迷修的注意。那人偏过头来,目光先落在雷狮的身上,下一秒就看向了正在被雷狮压制的可怜的学生,眉眼微蹙,好像在指责雷狮不该如此对待同学。雷狮一下松了手,手底下的同学立马直起腰来,狠狠的锤了一下雷狮的肩膀。但是雷狮有些恍惚,也没立刻还手,因为在他松手的那一下安迷修的目光就挪回了他的身上,四目相对的时候,安迷修对他礼貌的笑了一下。雷狮想,自己该还给他一个怎么样的表情才对,想了两秒,安迷修就又转过脑袋,继续看他的书了。


这时候他刚回神,就先习惯性的去抓之前那位逃脱的男生,一伸手就揪住了那人的衣领。他那个时候好像觉得有些尴尬还有不甘,至于那一点点不甘心怎么来的他才懒得去琢磨,就把心中所有的愤懑发泄到自己的同学身上。那位可怜的同学被雷狮呼唤来的另一群男生围住,然后被粗暴的进行了一些不可描述的活动,在上课铃响的时候,早已再起不能。


今年的气候比较奇怪,三四月份天气多变,五月份就热的要死人。不过还好立夏的那一天风和日暖,他们星期四下午有一节体育课,中午过去,少了许些粘腻的燥热,一览无余的操场上终于有了人,叽叽喳喳说什么话的都有。上课铃打完了,老师还没来,他们就站在阳光下闲聊。雷狮还有几个人在约球,说一会清完人了就去老地方,雷狮点点头,看了一眼天空。今天天气不错,云很白,天空是一望无际的蓝,望啊望就望到了另一块阴影下正在排队伍的班级。虽然他一点都不想承认,他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第三排的那点扎眼的棕毛,更不想承认就凭那个模糊的背影他就认出了那就是安迷修。正好这时候老师走过来,骂骂咧咧的让他们赶快把队伍排好,雷狮收回视线,懒洋洋地走到了队伍的最后一排。


老师脾气不好,但是今天心情好像也不错,随便说了几句就让他们自由活动去了。雷狮和几个男生抄起球就走,边往篮球场去边在路上玩球,闹着路过一个可怜兮兮没解散的班级。雷狮偏过头,目光从这个班队伍的最左边快速扫到最右边,只在其中一个地方稍微停留了一会。这时候他们那群人里有个人小声说,这个班的体育老师贼讨嫌,每次上课要站军姿还要跑步,两圈起步,跑不好还要跑。雷狮“哦”了一声,把手中的球传到了另一个人手上。


后面走到了篮球场,男孩子们立马激情昂扬的开始抢球,雷狮和着他们一块兴奋的闹,一开始打球就脱了校服外套。他流畅的运着球,轻轻松松得过了眼前的防守,他在扣篮的那一刻嘴角是咧着的,露出尖锐的虎牙和一个张扬的笑,眼睛眯起,再轻轻松松的一跃,神清气爽的扣下那颗棕色的球,不出所料的一举入框。他没有停歇,一站稳就继续寻找着目标。男孩子的精力在夏日的球场上永远是旺盛的,他们不知疲倦般追逐,寻找,防守,在一次运球的间隙雷狮一个晃神,他看到了隔壁的球场上那个少年一个反身越过同学然后投篮的瞬间,他想这个人看起来那么安静居然也能打球啊,还挺猛的。然后他手上的球就被别人抢了去,转眼就不知道被掷到哪里去了。雷狮突然停下来,拍了拍之前在说隔壁班体育老师的人的肩膀,说要不要喊一下隔壁班的人一起来玩,打比赛嘛。同学想都没想就说,好,我去交涉一番。


但是话都没喊出喉咙就听到体育老师那声尖锐的哨声,那是下课前集合的信号。接二连三的尖锐不耐烦的催促着每一个人,他们只好都停下来,去捡了自己随意乱丢的校服外套就往集合的地方走。雷狮也去捡了一下自己的校服,又磨蹭了一会,渐渐就走在了人群的后头。他了一眼隔壁的球场,安迷修也正好拾起放在地上的一瓶矿泉水,仰着头灌了一口。他突然觉得今天确实好热,太阳越来越大了,好像有点渴。前面有同学喊他,他应了声就直接跑了过去,一到队伍里面雷狮就问旁边的同学等下要不要去小卖部,满身是汗的男生一口答应。


解散后离下课还有一段时间,除了他们两个上课的班暂时也没有别的学生在外面走动。雷狮和同学一路打闹到了小卖部。小卖部没有空调,但是也避免了阳光直射,比外面凉快了不少,而此时人又不多。同学火急火燎跑到冰箱前面拿了瓶汽水,是绿颜色青苹果味的,他问雷狮要喝什么,雷狮也没怎么挑,随便拿了一瓶葡萄味的汽水。他们本来该去结账了,只是雷狮一转身就看到了结账口旁边的矮冰箱前,站着一个熟悉的人。他想,怎么哪里都是他安迷修,上学看得到放学看得到,周末在家附近的便利店也能看得到,哎呦这家伙好像要买冰淇淋,嗯,正好也想吃了。就这么想着他径直走到了矮冰箱旁边,安迷修就在他眼前,也没注意到自己,微微猫着腰像是在思考要选哪一种口味。雷狮见不管这种磨磨蹭蹭的样子,直接一只手伸过去推开了矮冰箱上方的滑动玻璃,对方终于看到了自己,还很自觉的给自己让了半步。雷狮有些烦躁,他随便拿了个甜筒,什么味的都没看就直接走了。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他拉上玻璃的时候一歪身撞了撞安迷修的手臂,却故意不去看他,直接到收银台去结账了。他当然听见了安迷修那声下意识的道歉,但是心里面却在说,唉,对不起对不起,对个头的不起,反正我们又不认识,就算以后我心情不好想揍你了都是你活该。


从小卖部到学校要穿过操场,太阳很高,阳光从上空倾泻而下,操场没有什么遮蔽物,基本上是明晃晃的一大片光亮,他们在跑道上慢悠悠的走,风是暖的,撩起少年额旁的黑色碎发和他白色的头巾后摆,雷狮眯起眼睛,他今天已经足够热血了,抬起头本来只想看看今天的云。却看到一条由视线另一端绵延至眼前,又再往后伸长的飞机线,那条线留下的痕迹犹如沸腾的云,浓浓的线条由远至近由高到低,雷狮不由的随着那条线向身后望去,还是只看到了线,除此之外就是蔚蓝的背景色。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何心情,冰淇淋吃完了,就仰着头灌了一口汽水,有一些从他的唇边溢出,滚到他的衣领里面,他也不在乎。


同学也顺着雷狮的视线往上看,却不想雷狮的重点已经落在的别的地方。他们身后不远站着隔壁班的班长,也是他们学校学生会的主席,外套脱下来搭在臂弯里,穿着白色的衬衫,好看的要死。雷狮看到安迷修就在他的身侧不远,拿着和自己刚刚一模一样的甜筒,身边还站着一个矮个子男生,兴高采烈的在和安迷修说着些什么。安迷修却停了下来,看向天空上的那一条尤其浓厚的从平均的天空中凸出来的线,男生看的认真,所以雷狮又重新看了一眼那一条线,但是再次抬头时,他又觉得这不过就是一条线么,有什么好看的?


“咋看那么入迷?飞机线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同学的声音十分适宜的响起,雷狮看了他一眼,说。


“是没什么好看的。”


可能就是觉得今天天气不错吧。


七八月份,一年里面热的最难耐的时候,学校就开始放假了。放暑假的时候雷狮没计划补课,因为本来假期就很短,不过二十天左右。不过母亲偏偏看他期末数学有了退步,一定要给他找个老师。他懒得和大人在这种事情上对峙,随随便便就同意了。


那天傍晚母亲敲了敲雷狮的房门,隔着门跟里面正在打游戏的雷狮说家教找好了,明天来上课。雷狮模糊的回了一句,眼睛的注意力仍然集中在游戏上面。等他手里的游戏结束时天色已经暗了很多了,却还是灰蒙蒙的有些微光。夏日里昼长夜短,雷狮估摸着现在差不多快八点了,就翻下床准备去便利店买点吃的。他从空调房走出来,也只热了一阵,客厅也开着空调,母亲蜷在沙发上看电视。


“你要去去干嘛?”母亲看到雷狮走到玄关开始换鞋。


“买吃的。”


雷狮出了门,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一阵阵扑面而来的热气,只是刚从冷气里出来的肌肤暂时感到的只是淡淡的温暖。他穿着宽松的无袖上衣,运动裤也短的可以,鞋也穿的不正经,踩了好半天才穿好。他要去的便利店其实并不是离家最近的那一家,他要稍微再往前走一点,就在去学校的第一个红绿灯路口,过了马路再往左走的第一家。


他随身带着手机听歌,耳机线还是半卷着的,他慢悠悠走在傍晚暗沉沉的街道上,耳机里的歌将他与周围的车流和人的喧嚣隔离开来,夜晚才有的凉风滑过他的碎发,睫毛和耳尖。就算不是最近的便利店也不是特别远,不过是两首歌的路程,雷狮就走到了便利店的门口。便利店里面开着冷气,他不得不将垂在兜里的手伸出来去拉门。拉开门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安迷修,那人的手也正好搭在门上,像是刚好要拉门出去。雷狮看着近在咫尺的安迷修,穿着黑色的短袖,领口还是V领的,锁骨间有一块小小的玉佩,那是他在一次晚自习就知道的东西。


当时雷狮的位置正好坐在教室的前门边上,晚自习刚开始就在睡觉的雷狮突然被吵醒,正好看见一小块绿色在他眼前晃,然后他瞥了眼那块玉佩的主人,那个人正弯着腰微笑着跟他说,同学,叫一下你们班的凯莉,还有,晚自习不能睡觉。他其实有一点起床气,但是那块在安迷修领口处的玉佩晃来晃去的,看的他很不舒服,却也忘了发脾气,只是没好气的回了句,凯莉不在,她请假回家了。


雷狮发现自己好像拦着别人路了,面前的好学生安迷修有些迷茫的看着自己,好像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让步。他也就索性真的没有动了,就这么看着这个傻子。安迷修突然傻愣愣的往后退了几步,倒是给自己让出路来。雷狮也不作他想,大摇大摆的走进去,末了还悄悄的看了一眼安迷修的购物袋,都是清一色的健康食品。


他走进去逛了几圈,随便拿了些零食,路过放饮料的冰箱前又停下了脚步。他打开柜门,本来想拿一罐啤酒,却一下看到了啤酒下摆着的波子汽水。那蓝色瓶子波子汽水长的还很像酒,上面的日语他也不认得。雷狮平时也没怎么喝过,就随手拿了一瓶。最后他拿着那瓶波子汽水和两包膨化食品准备去结账,店面的门突然又被打开了,店外的车鸣声一瞬间传了进来。雷狮一边翻找着零钱一边往外看,却不想看到的是安迷修。少年跑的气喘吁吁的,脸红红的在扶着门把喘气。雷狮半天找不到零钱,就递了一张整的出去。店长找零钱的时候安迷修走了过来,微喘着气问店长有没有看到一个蓝黄色上面印着小马的钱包。


雷狮看着店长,心里却在想这个人怕不是傻子,等店长把搁在一边的钱包递出来的时候,雷狮看了一眼那个钱包,更加加深了上一个想法。他把零钱塞进钱包,又把钱包塞进口袋,领着零食带和波子汽水在安迷修之前走出了便利店。他运气好,一出来就遇上了绿灯,因为不方便所以他也没有戴耳机,卷成了一团和手机一起塞在口袋里面。雷狮过完马路后就是红灯了,他又走了几步,正好到了那个便利店的对面,也不知道安迷修在里面干什么,现在都还没出来。雷狮停在原地,他把零食带挂在手腕上,就去开那个波子汽水。他剥开包装纸扔在零食带里,拉开上面的塑料盖,用那个T型的盖子对准卡在瓶口的玻璃珠狠狠的摁了下去。


“砰咚!”


玻璃珠掉了下去,砸到玻璃瓶上时发出风铃晃动时那样清脆的声音。雷狮面无表情的看着瓶子被打开后肆无忌惮流出来的汽水,有些沾到了他的手上,他也不是特别的在意。汽水的颜色他看不清楚,因为夜晚快要降临之时的昏暗,他只能看到瓶内无数细碎的小气泡争着往瓶口飘去,像跳动的星星。这时他突然看到便利店的门又打开了,安迷修正要从里面走出来。于是他赶忙偏过头不去看那边,而是就着瓶子里的气泡和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的心情一口灌下汽水。


几辆车从他身边驶过,遮住了他余光里所有的视线。等车辆驶过,而他还没回味出这波子汽水有什么特别之处的时候,安迷修就已经看不见了。


然后雷狮往家走,握着汽水瓶子,零食带还挂在他的手腕上。


他现在高二,暑假一完他就高三了,离毕业就只有一年。毕业后人生又还有很多年,他总有一天会忘记那个名字。 忘记他们两个陌生人还曾一同走过一样的街道。少年不会永远是少年,不一定可以在以后漫长的人生里永远都怀揣着那一腔热血,会拼搏会受伤,但是都和他无关。他也会有新的认识的人,和新的要守护的人。唯一的交集大概只能是不知何时的哪一天,他在和别人的闲话里才能听到这个名字,又或许连这个机会也不会有。


这样的莫名其妙的关注一个人很像是电影里的主角视角,他想。只是安迷修这个人在雷狮的回合最多只能称得上是友情客串。那他们还有不到一年就要毕业了,人生的剧本还有那么长,一个小小的客串又能留下多大的痕迹呢?


雷狮灌了一口冰透了的汽水,半天也没觉得有多甜,倒是那枚玻璃珠让他心痒,想快点喝完然后把它捣鼓出来。


到底要怎么认识他才好?




〖三〗


家教走的时间很准时,他们中途没有休息,就也没有推迟下课。而且雷狮还觉得这个人运气很好,因为他一走没多就,天就开始下雨。明晃晃的大白天下太阳雨,还下的蛮大。


过了一会,天空开始堆积灰色的云。雷狮站在窗边发呆,雨滴就这么凌乱的聚集在玻璃的表面,这是因为水能够浸润玻璃,所以雨水才会迟迟不滚落。他看着窗外,突然就想今晚就宅在家里面,晚饭也只想吃泡面。于是他随便套了一件外套,拿着伞出门,打算去便利店买点吃的。


这个城市一旦开始下雨,空气中就会出现许多奇妙的气味。降落的雨滴会扰乱近地面的气味分子,闻到的味道则来自混凝土和沥青。街边的周围已经渐渐有了积水,轿车驶过时车轮会毫不留情的碾过去。雨水中的城市很安静,行人不多,夏日里的燥热被水汽混合着,挥发在空气中,又被人吸入肺里。


雷狮撑着伞,外套松松垮垮的披着,他漫无目的的走,身边的场景都想在雨中褪了色,灰蒙蒙的让他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他习惯性的走到那一个红绿灯的路口,等绿灯时他突然想,为什么自己会习惯去那家便利店。


原因他当然知道。


雨水砸在他头顶的伞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又在伞布上像断线的珍珠般滚落。


可是他怎么可能承认。


他也没等多久,绿灯一亮他就抬腿走上马路。那个雨中高瘦的身影有些狼狈,速度越走越快,没多久就到了那个便利店的店面前。他看着那个红颜色的招牌站了一会,就推们进去了。


那天,是早晨,他正好走到了这里,只是想买一瓶水就走。却没想到看到了一个和自己同校的学生,也正好在这里面买东西。他知道这个人,他在开学的第一天就记住了这张脸,那个人是他们这届的新生代表,一个成绩好长的帅的好学生。他还知道这个好学生叫安迷修,知道他和自己同校还同级,知道这个人在入学考试的时候正好坐在他的前面,棕色的头发又多又蓬松。在好学生往后靠的时候他能够闻到淡淡的肥皂的香味。但是那又怎么样,他们只是陌生人,正好在这个便利店遇见了也不能打招呼。他想了想,记得这个人他在上学的时候有几次都是在这个路口遇见的,就猜这个人的家应该是在这条街或者附近的什么地方。


如果是这样,那他大概会经常到这里买东西吧。


店里还开着冷气,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客人,雷狮就悠哉悠哉在里面四处看。这个便利店不大不小,东西也比较全,每次都要多走一首歌的时间到这里买东西也没有亏什么。雷狮路过一排五颜六色的泡面,随手抽了一盒,又到放饮料的地方站定,想着上次那个波子汽水不好喝,没劲,就拿了一罐摆在汽水上面的啤酒。啤酒一拿出来,铝制的表面就布满了许多水。雷狮关上柜门,又四周看了看,除了一个刚刚走进来的大叔和不知道之前在里面待了多久颓废青年,真的就没有什么人了。


外卖雨还在下,雷狮结了帐,走出便利店后却不是那么的想回家。今年的天气真的奇怪,雷狮边走边想,冬天冷的可以,夏天热的要死,过了梅雨季节的七八月份还能下那么大的雨。走着走着他就发现自己走错了方向,没有过那个红绿灯,而是往这条街的另一边走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吊儿郎当的打着雨伞,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在被雨水笼罩的城市里乱走。他还要忍受路边尖锐的车鸣和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吵闹,再离自己得目的地越走越远。


蓦地,他停了下来。在他约莫几百米的地方,是一处公交站台。雷狮握了握手里的伞柄。


本来就不是高峰期,现在又在下雨,所以站台那根本没什么人。但是他看到了那个熟悉到只要一眼就能认出的身影,那个阴魂不散又神出鬼没的安迷修,站在雨中的公交站台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车。


不知道什么缘由,他竟然还有些紧张。他突然想到,万一这个人是因为没有伞所以暂时在那个站台处避雨,那自己是不是就可以找个理由去和他认识一下。于是他怀揣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的心情,朝公交站台那处走去。


雷狮走的其实不慢,虽然下着雨但也是一路畅通无阻,他却觉得自己好像跨越了什么不得了的障碍一样,而且还是文明优雅的走过去的。


他走进了那个站台,安迷修还在凝视着空气,没有注意到他。他又感受到了一种不知从何腾升而起的犹豫和尴尬。到底他对于安迷修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那他该用怎么样的身份去问安迷修是不是需要他的伞。


这样的想法太过磨叽,和他平时的形象相差甚远,于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可是雷狮,从小就不知道忍让的坏孩子。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靠自己的力量去把它争过来,就算是头破血流也不管不顾在所不惜。他的叛逆期是一次狂风骤雨,旁人的评论和斥责从未在他的心中留下痕迹。这样的他,又何曾如此小心翼翼的对待了些什么,又或者去在乎了些什么?


他现在和安迷修在同一处站台下,隔着几米远,共同听着同样的雨声,看着同样的街景。但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一步了。见四下没什么人,他突然想要不要就这么直接过去,气势汹汹一点,然后低头盯着安迷修说,老子叫雷狮,你给我记住了。


然后转瞬间他就被自己的想法给幼稚到笑出来,还没等他有下一步想法,突然有个人有些犹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浑身僵硬的转过头,安迷修那张放大版的脸就这么直接透过绵密的雨水,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第一次这么看他,不再是一个模糊的或者是不模糊的背影,不再是余光里那看不真切的微笑。这个人就这么直接的穿过了雨水,硬生生走近他对陌生人的交际距离,第一次露出只是对着他的微笑。


他问:“什么事?”


面前的男生好像有些害羞,但是他还是直视着雷狮的眼睛,说,“我没有带伞,雨又这么大,请问你可以送我回家吗?”


雷狮看着他,半天没有说话。眼前的安迷修看见自己不吭声,又急忙补充了一句:“我的家就在这边,不远的。”


“可以啊。”雷狮笑着问他,“那你要怎么感谢我?”


“虽然有些奇怪,但是我想我是知道你的。”


安迷修也笑着说。


“我和你是一个学校啊,雷狮,我就在你的隔壁班,经常到你们来找凯莉的那个……”


他还说了什么,雷狮都一字不漏的听着,但是在安迷修喊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傻子好像也没那么傻了。他想,哦,原来他也知道自己的名字啊,哦。但是他的大脑还没编出下一句感谢,手就已经先伸了出去,将伞撑在两个人的头顶上。


“好吧,那我们走。”


雷狮的伞不大,所以两人就站的很近,但是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他还在想,反正自己还要送安迷修回家,一路上总是有时间的。


他打消了告诉安迷修自己也知道他名字的事情,因为他看到了安迷修的眼睛,看到了少年看自己的眼神,他知道安迷修眼中流转的温柔是他的本能,却也偏偏知道,自己可以获得脱离那份泛滥的温柔以外的另外一份。他有这样的自信,直觉告诉他他的追逐已经可以稍作停歇。


那就这样吧。


雨水是个好东西,浩浩荡荡轰轰烈烈,可以给人勇气,也能带来一些好运,最重要的是能够洗去一切阴郁,所以骤雨初歇后的阳光才会如此澄澈清明。


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并肩在同一把伞下,这是他们在知晓对方名字以来第一次可以理直气壮的和对方走在一起。


他们一同走在,和对方走过无数次的街道。


雨在一个小时后就会停,但他们再也不会像陌生人那样,默默无声的擦肩而过。因为他们的剧本,才刚刚演完了开头。


END.


因为时间关系就没有写安迷修的视角了,其实还有很多想写的剧情_(:з」∠)_,有空的话大概会再为这个背景写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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